隐士是中国古代一类特殊的人群他们对现实政治失望只想保持自己的
隐士是中国古代一类特殊的人群,他们对现实政治失望,只想保持自己的名节,隐居山林,独善其身,不争世事。伯夷叔齐、陶渊明是这样的人,梁鸿也是这样的人。隐士当然是甘于清贫的,梁鸿的妻子出身富门,并不嫌贫爱富,而是注重夫家的人格品行,这种择偶观在今天仍然具有推介的意义。太过注重物质,而忽视情感与德性的基础,俨然成为今天中国婚姻的共病,动不动闪婚、闪离,便是如此。
【42】晋臼季使,过冀,见冀缺耨,其妻馌之,敬,相待如宾。与之归,言诸文公曰:“敬,德之聚也,能敬必有德,德以治民,君请用之。”文公从之,卒为晋名卿。
晋国的臼季出使远方,路过冀地,看见冀缺在锄草,他的妻子给他送来了饭。妻子对丈夫非常恭敬,而冀缺对妻子也相敬如宾。臼季就把冀缺一起带回了晋国,并向晋文公推荐说:“对别人恭敬是有德行的最大的表现,一个人如果能做到恭敬,他肯定有德行。而德行正是治理国家需要的东西,恳请君王重用这个人。”晋文公采纳了他的建议,冀缺最终成为晋国很出名的好官。
【43】汉梁鸿避地于吴,依①大家皋伯通,居庑下,为人赁舂②。每归,妻为具食,不敢于鸿前仰视,举案齐眉③。伯通察而异之,曰:“彼佣,能使其妻敬之如此,非凡人也。”方舍之于家。
东汉梁鸿到吴地避乱,投靠在大家世族皋伯通的门下,寄居他家廊屋,靠为人舂米为生。梁鸿每次舂米回来,妻子都为他做好了饭菜,却不敢仰视丈夫一眼,将盛饭菜的托盘高高举起来,送到丈夫面前。伯通发现后非常惊异,说:“他是一个佣人,却能让他的妻子对他如此恭敬,他肯定不是平常人。”于是伯通就让梁鸿住进家里。依:投靠。赁舂:受雇为人舂米。举案齐眉:典指后汉梁鸿之妻把食具抬举到眉眼那样的高度递给丈夫,后形容夫妻之间相互敬爱之至。
【44】晋太宰何曾,闺门整肃,自少及长,无声乐嬖幸①之好。年老之后,与妻相见,皆正衣冠,相待如宾,己南向,妻北面再拜,上酒,酬酢既毕,便出。一岁如此者,不过再三焉。若此,可谓能敬矣!
西晋太宰何曾,他家的家规非常严格。全家人,从年轻的到成年的,没有一个人喜欢声色之乐。何曾在年老之后,每次与妻子会面,都要整衣束带,与妻子相敬如宾。他自己面南而坐,妻子向北给他拜两拜,然后端上酒来,互相敬酒之后,何曾才离开。夫妇之间这样互相行礼,一年之中不过两三次。像这样的夫妻,可以算是相敬如宾了。嬖幸:出身低贱但受宠爱的人,这里指歌姬。
【45】昔庄周妻死,鼓盆而歌。汉山阳太守薛勤,丧妻不哭,临殡曰:“幸不为夭,夫何恨!”太尉王龚妻亡,与诸子并杖行服。时人两讥之。晋太尉刘实丧妻,为庐杖之制,终丧不御肉,轻薄笑之,实不以为意。彼庄、薛弃义,而王、刘循礼,其得失岂不殊哉?何讥笑焉!
古时候庄周的妻子死了,庄周敲着盆子高歌。汉代山阳太守薛勤,妻子死了他却不哭,到了快殡殓的时候说:“你不算是夭折而死,有什么遗憾的呢?”太尉王龚的妻子去世,王龚和几个儿子一起守丧。当时的人都讥讽他们。晋太尉刘实的妻子去世,他按礼制为妻子服丧,在治丧期间一点肉都不吃。当时那些轻薄的人讥笑他,很不以为然。庄周和薛勤丝毫不讲礼义,而王龚和刘实遵守礼法,他们谁对谁错难道还看得不明显吗?为什么要讥笑王龚和刘实呢?
这一条主要讲面对妻丧的几种情形。庄子的妻子死了,他鼓盆而歌,并非他不爱自己的妻子,而是他认为人的生命从天地万化中开始,最终又将回归到宇宙万化之中。因此,他为自己的妻子感到开心。薛勤的妻子死了,他并不感到悲伤,认为生命如同花开花落、潮起潮落,自然有其规律,如四季交替、昼夜更替一般,自己的妻子并不是因为恶疾夭折而死,而是生命自然的规律。在生时好好爱自己的妻子,好好照顾自己的妻子,等她死去的时候便坦然面对,这没有什么遗憾。王龚和儿子们一起为妻子守孝,其实不符合儒家的礼制,因为守孝是儿女为父母,不是丈夫、妻子之间,今天在潮汕一些还保留传统丧葬礼制的地方依旧如此。刘实为妻服丧也是如此。但他们都出于对妻子深切、真挚的爱。在笔者看来,这几种情形虽然对妻子去世的处理有所不同,但是无一不是对妻子深沉的爱在背后支撑,纵然有的看起来桀骜不驯,有的看起来违背礼法,但情深意切,跃然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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